在遇伏的那个夜晚,我曾听白小纤给我说起过老猎户的往事。
白小纤只说老猎户在愤恨之下杀了进山的盗猎者与村民,原来是老猎户的儿子也折进了深山里。
而王响亮说的富人与打猎,想来不过是深山中谋财路的盗猎团伙吧。
两人的说法扣在一起,还原出了老头的一桩心事。
老头孤零零的坐在地上,焦黄的脸庞变得面无血色,此时看起来,他再也不像八手折花的老大,更没有一丝杀手的风采。
他怔怔的看着地上,一言不发,佝偻的腰身和呆滞的目光中透出一个失孤老人浓郁的悲伤。
父爱如山,不过如此。
血水从老头手脚处的伤口上渗出来,淅沥沥的滴答在地上,他四肢无力的垂着,废人一样。
我突然有些不忍心再看这个落魄的老头,匆匆把头扭到一边儿去。
可王响亮手上的刀片依然套在食指上,而白小纤的砍刀依然提在手中,一副戒备的模样。
太小题大做了吧,就老头现在这副模样,怕是连只鸡都杀不死。
我从心里腹黑这俩人儿。
我往前走了两步,想过去看个究竟,没成想王响亮扭头瞪我一眼,一嗓子把我吼了回去。
“离远点儿,找死呢?!”
王响亮一张狗脸怎么看怎么吓人,我讪讪的往后退了两步。
“张一凡,你别过来,我有话没问完呢。”
白小纤冷冷撇了我一眼儿,轻声轻气的对我说了一声,怎么听怎么舒服。
白小纤单手提着刀,刀刃儿是对着老猎户的方向。
“你知道我这些天一直在找你们,可为的不是赶尽杀绝,只是为了问一句话,听一个答案。”
白小纤清脆的声音像风铃一般动听,可老猎户依旧怅然的看着路面,似乎什么都没有的大地上有什么永远都看不完的意境。
“我知道八手折花做事儿的规矩,嘴硬、死扛、做事儿本分,牌子硬,可你也知道山字头想听到的东西,总能问出来。”